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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收拾他爹(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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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收拾他爹(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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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裴似!你仗勢欺人!阿珩做錯了什麽,你憑什麽抓他?”裴定儀拍著桌子大吼。

“聚眾賭博者,仗二十。”裴似笑著盯著她,看她氣得滿臉通紅,慢條斯理地喝完碗中湯後,繼續對她說道:“近來忘性大,出刑部時竟忘了與打板子的人說,韋珩已打過二十板,你說,他們不會又打上了吧?”

一聲驚呼後,裴定儀喊著“阿珩”沖了出去,後面跟著一眾丫鬟小廝。

定遠侯:“他畢竟是你姐夫!”

裴似:“我只有一個大哥,哪來的姐夫?”

烏雲遮月,庭院寂寂無聲。

兩人自回房後,一個坐在床頭一個坐在床尾,緘口不言。

“不是你讓我回來嗎?怎麽不說話?”裴似先忍不住開口,可李吟娥仍不說話。

等了許久,門外響起菘藍的聲音,說挽金剛出府。

“對不住,我迫不得已才翻你東西...”她誠懇地道歉,為自己曾辜負他的真心。

“他們用你爹娘還是杜禮威脅你?”他問。

“我爹娘,他們被人下了毒,每月都需服用解藥,”言語中隱隱透著哭腔,她側過頭不敢看他,想著想著,她發覺不對,轉身看著他說:“你怎麽知道我被人威脅?”

她明明說的是迫不得已,他怎麽一下就猜出她是被人威脅,還是用她爹娘或杜禮的性命?

“其一,你不會好心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鬟,”他靠近她,距離最近時,伸手攬過她抱在懷中:“其二,你前幾次撒謊騙我時,也不敢正眼看我。”

“我也就這次騙過你,哪來的好幾次?”李吟哦不服氣,說自己從小行得正坐得端,光明磊落從不撒謊。

“我們倆第一次見面那次,你上閣樓前偷吃了半盒果脯,騙我說只有半盒,是不是?”

“是吧...”

“還有上次你無緣無故對我好,騙我說沒事,其實是因為害怕我拋棄你,是不是?”

“是...”

李吟娥越回越心虛,頭埋在裴似胸前,尷尬地不敢擡頭。

“他們什麽時候要城防圖?”要是不急,她也不會主動來找他。

“還有三日...”她擡起頭,委屈地看他:“無定,你要是弄丟了圖,會不會死啊?”

她緊緊抱住他,好不容易才報仇,為什麽她的好日子如此短暫?

“放心,你不會守寡,那圖好幾張呢,你一張張給出去,我們再慢慢想辦法...”裴似憐惜地回抱住她。

揚采說,挽金沒事便會來房中,等她一走,李吟娥總是偷偷在哭。爹娘的性命危在旦夕,又要被逼著騙他,她心裏定是不好受。

“啊?城防圖有好幾張嗎?”她不解地問道,她記得挽金一直說的是一張城防圖。

“是一張城防圖,不過神棍又分了六張,每張都有三處錯誤,必須六張合起來才是完整無誤的海陵府城防圖。”他回她。

“都在你手上?”

“明面上只有一張在我手上,實際全在我手上。”

裴似雖不解親爹為何私下把城防圖全給了他,總歸他算的準,自有他的道理吧。

“所以我先拿一張穩住他們,然後徐徐圖之...”幕後之人必然知曉城防圖有六張,而且只知曉裴似的這一張,不知其他五張的下落。

她明日要做的便是:給他們一張,再假意賣他們一個消息,說裴似知曉其餘五張城防圖的下落。

這麽大的魚餌,她不信他們不上鉤。

如此,她爹娘的命暫時可以保住,她和裴似也有時間想法子救出她爹娘。

“無定,我發誓再也不騙你了...”她伏在他的肩頭哭泣

“嗯,看來這次沒撒謊。”他一下又一下緩緩拍著她的背。

臨睡前,李吟哦想起一事。

她哭得雙眼紅腫,挽金又聰明,萬一明日一瞧她的眼睛,猜到他們有詐怎麽辦?

“你信我,明日我定讓你哭著出門。”裴似信心滿滿,她將信將疑靠在他懷中睡著了。

今夜風平人靜,當是個好夢。

次日一早,他倆的房門又一次被人踢開。

來人是個姑娘,生氣地踢開門,怒氣噴發,大聲質問:“表哥!你怎麽娶了一個寡婦?”

裴似被她吵醒卻不生氣,低頭溫柔地看著身下發楞的李吟哦,輕聲說道:“傻子,快哭啊。”

她懂了。

這一日早間,定遠侯府亂成了一鍋粥。

先是霍將軍的女兒霍家二小姐霍子慧不顧阻攔,踢開四公子裴似的房門,據說當時四公子與四少夫人正在床上摟作一團。

後是衣衫不整的四少夫人,哭得梨花帶雨,從碧照堂匆忙離開。

李吟娥跑走之後,直接去找菘藍,抱著自己的丫鬟哭個不停:“菘藍,我沒臉活了!”

挽金從其他幾個丫鬟嘴裏得知早間之事,進房看她哭得傷心,支走菘藍後,不免開口嘲諷幾句:“我勸你也莫哭了,霍二小姐可不是你能惹的。”

“怎麽?我今日丟了臉面,還不能哭嗎?”為防挽金細瞧她的眼睛,她一邊哭一邊用手絹遮住眼睛,假裝在拭淚。

“據我所知,若不是你,四少夫人的位置本就是霍二小姐的。”挽金一貫瞧她不順眼,順嘴將裴夫人和霍夫人曾是多年好友之事也一並說了。

“是嗎?你知道的倒多。”李吟娥聽著聽著,說話的語氣漸漸落寞。

“你這身份,自然比不上霍二小姐,我勸你啊,不如好好與我們合作,我家主子心善,沒準能給你留條命。”挽金瞅準時機,問她城防圖找的如何。

“倒是找到一張,可我昨日聽裴似的意思,這圖好像有六張?”她低頭抹著眼淚。

挽金心中歡喜極了,面上卻鎮定,拐彎抹角地問她,裴似是否透露其他五張圖的下落。

“他好像知道...”她裝作努力回想的樣子,脫口而出後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,立馬閉嘴,垂著頭不再說話。

“你盡快把他手中的那張圖偷出來,其餘五張圖,三個月內,我們要見到。”挽金貼在她的耳邊說道。

李吟娥罵他們言而無信,說好的找一張圖,眼下又變成了五張,挽金憐憫地看著她,說她爹娘可還在他們手中。

挽金得了好消息,喜笑顏開推門離開,站在不遠處的菘藍趕忙進房。

“夫人,你有沒有發覺,挽金好像對侯府很熟悉?”菘藍悄悄說道。

她和杜禮明裏暗裏已觀察挽金許久,他們幾人同日進府,挽金卻對侯府熟門熟路。

“你是說,她可能來過這裏?”

又或者,她從前就是定遠侯府的人...李吟娥想起來了,挽金有時拐著她去的地方,極其隱蔽,不可能是初來乍到者能找到的地方。

這府中,誰會與瑞王勾結呢?

她透過虛掩的房門,心中隱約浮起幾個答案。

...

早間的一場鬧劇,等傳到定遠侯與葉姨娘耳朵裏時,已是晚間。兩人從府外歸來,從管家處得知李吟哦“丟臉”一事,喜不自勝。

晚飯時,故意提及此事:“今日怎麽不見吟娥?”

可今日裴定儀一家不在,滿桌子人,無人應她一句。霍子慧默默吃飯,席間見裴似離席,也跟著一起離開。

四下寂靜,湖中微波蕩漾,泛起時明時滅的螢螢微光。

“別跟了,我要去找她。”裴似被她跟了一路,眼看快到碧照堂,索性將話挑明。

“表哥,我何處不如她?”霍子慧前幾日從她爹娘的口中得知,她等了多年的表哥有了妻子,她本以為他的夫人該是一位絕色佳人,結果昨日剛到,與她相熟的幾位小姐便對她說,裴似的夫人是一個帶著繼子的寡婦。

她想不通,她究竟哪裏不如李吟娥?

“她樣樣都不如你,但她又處處勝過你,”裴似轉頭看她:“她比誰都想活,比誰都活得認真。”

廣陵府霍將軍的女兒不會被人蒙騙,嫁給一個好色的短命鬼,更不會被逼著守節,被鎖在一方小小的院落,三十年不得自由。

這世間女子,多的是如他娘這般困於三從四德之中,輕言放棄之人。唯有李吟娥死過、活過,曾墜入絕境又命懸一線,可她從未放棄。

多年苦尋不得之事有了答案,他在她一步步算計杜家時淪陷。

“我知道了...你替我轉告她,早間之事我並非有意。”說完,她轉身離開。

她不是不如她,只是裴似愛她,所以勝過一切。

裴似信步回房,垂文候在門外,稟告說揚采已使計拖住挽金,他這才放心,大步流星進房。

“喏,第一張圖。”他從懷中掏出城防圖遞給李吟娥。

“無定,挽金好像是侯府的人?”她接過圖,趕緊將心中的猜測說與他聽。

“我明日讓春姑查查她的底細。”他許久未回侯府,對府中奴仆知之甚少,春姑管侯府多年,定然對來往之人了如指掌。

兩人又說起她被人威脅的細節和杜家人之死。

裴似說他身邊出了奸細導致他們之間的關系暴露,李吟娥卻說不對,他身邊不僅出了奸細還出了叛徒。

“那人威脅我時,曾提過你常宿在雁月堂,若照你所說,你大哥送來的兩個小廝有問題,那時我已離開金陵府,他們怎會知曉我與你在杜家發生之事?”她仔細分析道。

只有一種可能,他的身邊不僅有奸細還有叛徒。

“你說的有理,看來我還得查查安插在杜家的那幾人。”經她一提,倒讓他想起一事,杜家大火之時,他留在杜家的兩人,都說自己忙著救人並未註意任何異常之處。

如今想來,可能正是這二人與奸細裏應外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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